搬家公司正在给一家单位搬家 记者郭尧 摄
搬家本是喜事,我国自古就有“乔迁之喜”的说法,然而社会化服务兴起后,很多人的“乔迁之喜”变成了“添堵之旅”,投诉搬家公司的案例不断,这是怎么回事儿?
为了“治乱”,政府部门出台了大量标准、制度,却收效甚微,症结在哪里?表面上的获益方——搬家公司也在诉苦水,抱怨行业乱象、其中猫腻,“血汗钱”越来越难赚,这又是怎么回事?
添堵之旅
低价找来搬家公司中途被扔大马路
提起2月下旬的一次搬家,老王还是火冒三丈,久久不能平息:“就感觉被宰了,被骗了,搁谁身上,都不好受,咽不下这口气。”当初,他在电话里咨询搬家公司,从市中区党家庄搬到槐荫区玉周景园多少钱。
“对方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后说500元,我心想不贵,就一口答应了。”老王说,谁知搬家人员到现场清点后,张口要1640元,相当于涨了两倍多,不给还赖着不走,最后本着“和气生财”,被迫交了钱。
同样的经历还发生在刘先生身上,前一段时间,他从济南市区的魏家庄准备搬家到济阳去,在58同城上找到了赵飞搬家公司:“我还与负责人加了微信,商定了价格,搬家100元,搬运一台空调200元,总共300元,不贵啊!”
谁知把东西搬下来装上车后,负责人开始找他谈价格了,人工费750元,还有出车费、里程费等,总计1000多元。刘先生不同意,坚持原价格,结果被扔到了大马路边上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。
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呀,刘先生最后服软了,同意提价,结果到家后重新安装空调时,工人又把铜制的空调管弄断了,说需要换新的,还得再加300元钱。完事后,他四处投诉,也无济于事。
陈女士则因为搬家过程中,钢琴被损坏了,要求搬家公司赔付,却找不到索赔标准。
搬家公司
不与客户吵上一架都不算干过活儿
济南市搬家服务投诉受理中心,专门负责处理12345转过来的投诉,负责人介绍:“所有搬家服务投诉中,‘坐地起价’最多,占七成以上,其次才是服务态度、财产损坏或丢失,要求赔偿,但标准不好定。”
为什么“坐地起价”占比这么高?该负责人介绍,主要是行业乱象、恶性竞争所致。据不完全统计,目前济南在工商部门以搬家名义注册的公司及个体工商业户就有300多家,这还不包括大量个人名下、物流公司名下的车辆、兼职或全职从事搬家业务的。
“严重供过于求,要想生存,就必须低价揽活,不然,你揽不到活儿,连参与市场竞争的资格都没有。”负责人说,在网上报价,你500元,我就报300元,甚至200元,没有最低,只有更低,活儿揽过来之后再加价,自然会出现矛盾。
“搬家对绝大多数人来讲,毕竟是个小概率需求,总想货比三家,找便宜的。”济南联泰搬家公司负责人闫先生说,目前,消费者对搬家行业知之甚少,也助长了这种低价揽活现象。
其实想想都知道,搬家是重体力活儿,卖的是苦力,赚的是血汗钱,年轻人不愿意干,老年人又干不了,招工非常难,每人每月4000元都嫌低。闫先生算了一笔账,以目前养工人、养车辆成本,一辆车出车费至少得700元,才能保证略有利润。
闫先生说,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,谁都想高高兴兴的,但现在搬家行业,你不与客户吵上一架,都不算干过活儿,行业内人都很怵头。
由乱到治
努力不少“缺乏铁腕”效果一般
“全济南市,每天至少有300辆搬家车在路上跑着,这么大的产业规模,却没形成一家本土化的大品牌搬家企业。”济南鑫乔喜搬家公司负责人李先生说,济南品牌知名度稍高的企业,只有成都来的大众搬家等这么几家。
事实上,大众搬家也在遭受“劣币驱逐良币”的困扰,济南这么多大众搬家公司,其中不乏冒名者。济南市搬家服务投诉受理中心受理过很多关于大众搬家、老兵搬家的投诉,但最后核实发现,大多数都是冒牌的。
步步升搬运公司、联泰搬家公司是济南成立比较早的专业企业,做得最好的时候拥有几十辆车、上百人,如今被非正规企业和个人冲击,逐步萎缩,只剩下四五辆车,十多个人。
政府也曾插手治理,比如市中区2011年曾支持成立搬运装卸协会,这是当时济南市乃至山东省首个也是唯一的搬家协会,后来作用有限,消亡了。2014年,刘汝安牵头成立了济南市物流与交通运输协会搬家行业分会,希望用正面引导的方式,规范行业发展。比如制定了行业收费标准、规范化的搬家合同,希望企业都能执行或使用,但事与愿违,除了企事业单位,签合同的屈指可数,执行标准的也寥寥无几。
后来,刘汝安又使出了“狠招”,联合主管部门商务局,公布诚信企业名单及不诚信企业黑名单,还在网上建立了专门的平台公示,只是缺乏推广,行业认可度不高。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搬家行业企业小而分散,上海大众搬家,根本不在乎你曝光与否,曝光了,我换个名字继续干。”闫先生说,要想实现大治,必须采取铁腕措施,比如严格行业准入门槛,前置审批,达不到要求就不允许进入。据了解,以前这样的措施也实施过,行业运作很规范,只是企业很少,市场处于供不应求状态。后来取消了,进入企业多了,乱象就又来了。 (首席记者刘彪)